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关上车门，李长明绕过车头走向另一边，跟司机报了她家的地址后，拉开后座车门坐进去。
车门合上，阻挡了很多杂乱嘈杂的声音。
红灯转换到绿灯，车内除了司机调档按喇叭的声音，没什么其他的动静。
整个空间仿佛被按了暂停键，寂静一片。
温秀玉抓着湿漉漉的雨伞，手指攥的紧紧的，她死死盯着车内的装饰，试图看出点什么。
什么都能变，熟悉香烟的味道变不了。
她转头向后看，一面挡板阻挡了后座的视野。
什么也看不到。
这样逼仄的空间里，她的心仿佛被一根线扯来扯去，那些心里的征兆和令她熟悉的味道交织在空气里。
记不清有多少天了，温秀玉没想到会在S市还有会见面的机会。
明明什么都没有看见，她的心却在剧烈的颤动，以至于越想越难过，她面色惨白如纸。
被雨水淋湿的发黏在额头上，她无知无觉咬了咬嘴角，开口的语调，带着娇柔可怜。
“韩程？是你吗？”
韩程原本靠在座椅里，出神地吸一支烟，听到她的声音，手指硬生生顿在空中。
“韩程？是不是你？”很可怜委屈的声线。
韩程手背的青色的经络暴起，修长的指骨微动，他没有说话，定定看着手里的香烟燃烧，袅袅的烟雾上升飘散。
从十字路口到她家公寓楼下，路程很短，但对温秀玉来说，却无比的漫长，她始终没有等到韩程的回应。
“温小姐，到了。”
温秀玉恍然，她抬眸瞥了一眼窗外的建筑，心又开始颤动。
她哆嗦着唇瓣：“你们是怎么知道我地址的？”
司机沉默，不接她话。
温秀玉没有动，她带着赌气拒绝下车。
侧过身，她的脸颊面向那面隔板。
“韩程，我知道是你在。”
“我听说你跟……胡潇潇，结婚了。”
长长的烟灰掉落，猩红的烟丝灼烧到了他的手指，韩程猛地回神。
“韩程，你就没有什么想对我说的吗？”
“当时我走的匆忙，你能不能把挡板放下来？我们需要谈一谈。”
突然，安静的空间里，被一声咳嗽打破。
韩程被手里的烟雾呛到，他扔开烟蒂，宽阔的肩膀酷烈抖动。
他靠向椅背兀自沉默，眼眸涟漪，神色也深沉难辨，始终保持着安静的姿势。
无需他再开口，温秀玉已然确认是他，她扯了扯唇，勾出一抹温柔的笑。
“谢谢你送我回家，我知道。”
她重复着：“我就知道，你放不下我。”
话音一落，韩程终于有了点反应，他抬脚，用力踹向驾驶位的椅背：“你他妈死了？让她下车！”
韩程略微有些烦，焦灼急躁的情绪莫名从四面八方朝他汹涌而来，换做一个星期前，刚刚在马路上，他一定会不顾三七二十一冲下车去找她，拉她上车，想要问清楚一些问题。
可真到见面，隔着一道隔板。
她在前座说了那么多话，可真到这个时候……
他却好似没有话想要对她说了，不想去见面，甚至不想去开口，话都不想说。
时间真是个残酷的东西，韩程单手支在车的门框上，思绪游离到很远的地方，他心不在焉，又漫不经心。
惶惶又恐恐。
最后，莫名想到胡潇潇。
更加烦躁，全是麻烦。
前座，传来温秀玉低泣的声音。
“李长明，送她走。”
韩程蹙眉，开始没耐心。
李长明应了一声，推门下车，绕过车头打开副驾门。
“温小姐，请。”
温秀玉被催促，抱着文件下车，脚尖刚落地，身后的车子像火箭一般冲了出去。
李长明看着逐渐驶离的车，眉心微动。
温秀玉也被吓了一跳，没料到韩程就这么走了，她哭声更加激动。
李长明深沉复杂的目光看向她，停顿几秒，开口：
“韩总担心你淋雨受凉，让我给你煮碗姜汤，先上楼吧。”
温秀玉收声，她不敢置信地抬头，眼底闪过惊喜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