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冼耀文三人跟着穿过大门来到夜总会内部,入眼就是正前方的奢华舞台,当然,奢华二字对冼耀文来说就是笑话,科技水平摆这里,灯光效果营造不出来,又不肯砸大价钱,只能通过一些亮片进行装饰,看着真有点土。
此时,舞台中央,一名穿着旗袍的年轻歌伶在一群舞女的伴舞下唱着《天涯歌女》,仔细一听,还是越剧腔的上海话版本。
舞台两侧是舞池,各有十几对男女随着歌声翩跹。
舞台正对过来是一些沙发座,大部分坐着客人和陪酒的舞女,穿着马甲的侍应生不时托着托盘穿梭于一个个茶座间,送上客人点的洋酒或啤酒。
把整个夜总会扫了一遍,冼耀文又把目光放回舞台中央的歌伶身上,无他,熟人,邓波儿。
“还别说,邓波儿这个讲白话的妞用上海话唱歌还挺有样子,难怪会有人下这么大手笔。”冼耀文看到舞台边上十个侍应生手捧花篮正往舞台上走,心里不由嘀咕道。
报纸上有写丽池花园夜总会的花篮100元一个,一出手就是十个,石硖尾的难民一年也未必能赚到这个数。
“咦?”
舞台上的邓波儿见到被捧上台的花篮,脸上并未露出喜悦的神色,反而有点慌张的往一个方向瞥了一眼,嘴里哼出的词开始不在调上。
带着狐疑被侍应生引到位子,甫一坐下,陈威廉便对他说道:“冼,有好戏看了。”
“怎么说?”
换了一个角度,冼耀文已经能看见刚才邓波儿一瞥的方向坐着给她付房租的富家子,脸色有点难看,显然花篮不是他送的。
“舞台上的歌伶叫邓波儿。”陈威廉抬手往舞台边上的富家子所在的沙发座指了指,“那个人叫周孝桓,邓波儿舅少团的团长,这里的客人大多知道两人有男女关系。”
舅少,小舅子也,舅少团直译一下就是歌伶的小舅子团,把歌伶当成姐姐一样维护。说白了,舅少团类似粉丝会或歌迷会,只不过每个团员都是刷过礼物的榜上大哥,团长更是榜一大哥,当歌伶要与其他歌伶打PK时,团长有义务刷嘉年华给歌伶撑着面子,不然,团长之位就别坐了。
舅少之说法是报纸上的戏称,这个词没有任何贬义的成分,相反,若是能成为某当红歌伶舅少团的一员,绝对能得到旁人艳羡的目光。
“所以,除了周孝桓,别人不可以给邓波儿送花篮?”
“当然不是,花篮的收入有40%属于歌伶,送的越多,歌伶的收入就越高。”陈威廉又往另一个沙发座指了指,“那个人叫陈振安,周冰梅舅少团的团长,周冰梅和邓波儿不对付,周冰梅很讨厌邓波儿这个名字。”
陈威廉在“这个名字”的单词组合上用了重音。
“为什么?”
冼耀文有点不理解,同行相倾正常,怎么连名字都恨上了。
陈威廉诧异道:“你居然不知道邓波儿这个名字?”
“邓波儿是我的房客。”
“哈……”陈威廉轻笑道:“冼,我现在可以确认你之前肯定没有来过丽池花园。”
“为什么这么说?”
陈威廉也不卖关子,直接解释道:“前年在这里举行了第三届香港小姐的选举,那一届的香港小姐叫司马音,但她是用邓波儿的名字参加选举。
当时发生了内定的争议,有落选的佳丽称司马音买票并把选票投入票箱,更有人说司马音是那一届竞选主办人李裁法的‘契女’。”
“契女”二字,陈威廉直接用了粤语发音。
“所以?”
“周冰梅也参加了那一届的选举,评分只比司马音低一点。”陈威廉耸了耸肩。
冼耀文故作恍然大悟,“原来如此,教父照顾一下义女,可以理解。”
陈威廉用看白痴的眼神瞪了冼耀文一眼,“冼,诡诈的天平为耶和华所憎恶,公平的砝码为他所喜悦,我不相信你不知道契女的契字是Fuck的意思。”
“你若从你中间除掉重轭和指责人的指头,并发恶言的事,伱心若向饥饿的人发怜悯,使困苦的人得满足,你的光就必在黑暗中发现,你的幽暗必变如正午。”冼耀文画着十字念道:“主啊,请打救这只迷途的羔羊。”
“冼,在夜总会里向主祷告不是什么好主意。”
“上帝是宽……”
不等冼耀文把话说完,周孝桓所在的那一片沙发座有六七个富家子打扮的青年站起,挨着周孝桓最近的一个青年手指陈振安的方向,嘴里粗暴地骂道:“陈振安,你这条干煎石斑居然敢调戏邓波儿,是不是想死?”
[干煎石斑,出自潮州话,用以形容被妓女愚弄的嫖客,通常她们会刁难在房中等待“上马”的嫖客,让他们白白在椅上或床上呆等,其辗转反侧的可怜相与入厨煎鱼无异。电影《胭脂扣》中有出现。]
青年的一声骂,瞬时炸锅,在座的客人纷纷看向他们一帮人,脸上多露出期待好戏上演的表情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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